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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煤炭经济运行评析 摘要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全国经济回升向好的背景下，2009年，我国煤炭产量增加、重心西移，煤炭市场需求趋旺，煤炭价格回升。我国首次成为煤炭进口大国。但是煤炭库存仍然处于不合理状态，煤炭企业利润下降。 关键词煤炭经济运行，评析，中国，2009年 2009年，我国煤炭经济运行总体态势趋好，呈现三大亮点一是煤炭产量重心西移；二是煤炭市场需求趋旺，煤炭价格逐渐回升；三是首次成为煤炭净进口国且成为亿吨级进口大国。但是，还存在煤炭库存仍然处于不合理状态；煤炭企业利润下降等问题。 1 煤炭产量地区结构调整，重心合理西移 资料显示，2009年全国原煤产量30.5亿t，增长8.8。产量分布的突出特点是产量重心西移。 1.1 最大产煤省山西的原煤产量下降 在2009年的全国7个亿吨产煤大省中，山西是唯一原煤产量下降的省，同比下降4.6。直接原因是该省2008年下半年以来特别是2009年不断加大煤炭资源整合力度，再加上年初该省屯兰煤矿“2.22”瓦斯爆炸事故以后的整顿，许多非国有煤矿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例如，到年中，朔州166家煤矿目前只有8家煤矿正常生产，大同市125家煤矿只有6家在生产。2009年上半年，山西原煤产量同比减少5243万t，下降16.4。 1.2 西部地区产量快速增长，内蒙古原煤产量高速增长 2009年内蒙古原煤产量超过6亿t，同比增加约1.0亿t，增长20.0。实际上，其增产量大致相当于山西省的减产量。西北地区2009年原煤产量同比增长23，陕西、宁夏、贵州的产量增速都在20以上，新疆增速近30。 从煤炭资源、运输条件、开采历史诸因素看，2009年全国原煤产量格局变化、产量重心西移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一是我国煤炭资源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区，二是近几年来西部地区煤炭铁路运输条件有所改善，陕北、内蒙古西部、宁夏东部等地的北煤南运、西煤东运能力有所增加。三是东部、中部地区的煤炭开发强度已经很大，浙江省煤炭资源已经枯竭，山东等省已经进入减产期。虽然山西煤炭资源丰富，但几十年来的超强度开采，已经引发诸多问题。一方面，由于长期的超负荷运行为山西煤炭生产带来一系列问题。2009年上半年山西省GDP出现负增长，有其合理性。另外，山西是我国优质煤、稀缺煤种主产省，其炼焦煤、优质无烟煤和优质动力煤举世闻名，应该科学开发利用，减缓产量增速，保持我国煤种的国际竞争优势。 但是，煤炭产量重心西移不能走极端，不能一哄而上。西部地区虽然有煤炭资源优势，但也有生态环境脆弱、当地煤炭市场需求非常有限、因铁路运输成本高而市场竞争力弱等劣势。历史教训不可忘记。例如，20世纪80-90年代，内蒙古西部、宁夏等地只建煤矿不修铁路，路矿规划建设不配套不协调，导致一些现代化大中型煤矿建成投产之日，就是停产闲置之时，国家和企业损失巨大。目前，西部地区有的地方已经出现煤炭开发过热、产量过剩现象，需要宏观方面把握我国煤炭产量重心西移的节奏与步伐。 2 国内煤炭市场需求相对旺盛，煤炭价格平稳回升 2009年世界多数经济体因国际金融危机而陷入困境，一些国家经济仍然为低增长或负增长，煤炭需求下降。但我国经济仍然保持较高增长，国内煤炭需求相对趋旺。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1）国内煤价高于国际煤价，平均高出60元/t以上。（2）煤炭社会库存仍然处于低位且比2008年减少。（3）2009年我国首次成为煤炭净进口国且净进口量超过1亿t。（4）煤炭贷款拖欠下降。2009年底原中央财政煤炭企业（1997年统计口径，不含神华集团神东公司等，下同）煤炭货款拖欠额同比下降39.7。（5）煤炭需求量高于预期。因为经济增长超预期，一是全年GDP增长8.7。二是基础设施建设拉动，高耗能产品增长超出预期。例如，2009粗钢产量比钢铁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预计的4.6亿t高出1亿t；火电发电量增速6.7，比2008年提高4.2个百分点，12月火电产量首次超过3000亿kWh，创单月火电产量新纪录，8月开始，累计社会用电量由负转正；粗钢产量增长13.5；水泥产量增长17.9。粗钢、水泥产量比2008年分别提高11.1、15.0个百分点。（6）一些省区和企业煤炭产量超计划增长。内蒙古年初计划2009年原煤产量4.7亿t，但实际产煤超过6.0亿t；神华宁煤集团煤炭年产量比年初计划多产约800万t。（7）一些时段煤炭焦炭产量高速增长。10月，全国煤炭产量2.7亿t，增21.1；焦炭产量3152万t，增加41.7。（8）煤炭进口大幅度增长，2009年我国首次成为煤炭进口大国。笔者测算，2009年我国原煤实际需求超过31亿t，为历史高位。 2009年国内煤炭需求态势给我们的启示是，我国是一个有着13亿人口且处于工业化、城市化和消费升级阶段的发展中国家，无论国际金融危机还是其他国际事件，对我国国内煤炭市场需求的影响都是有限的。换句话说，国内煤炭需求具有一定刚性。从长期看，进入新世纪特别是2003年以来，我国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GDP高速增长。从2009年看，国内煤炭需求逐渐旺盛是国家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一系列政策措施的必然结果。在国家“4万亿元投资计划”、“十大产业振兴规划”刺激下，2009年全国新增贷款近10万亿元，相当于过去几年新增贷款量之和；货币供应量（M2）增速比预期快近10个百分点；全年GDP增速比预期快0.7个百分点且逐季加快；全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比2008年增长11.0且逐季加快；全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22.5万亿元，同比增长30.1，增速比2008年加快4.6个百分点，大量的基础建设拉动钢材、水泥等高耗能产品需求，煤炭市场需求相应趋旺。 在煤炭市场需求趋旺、供应偏紧的背景下，煤炭价格呈平稳回升态势，而没有2008年那样过山车式的暴涨暴跌。从秦皇岛港煤价变化可以看出这一态势。如图1，秦皇岛港各月中旬5500kcal/kg平仓价在558-598元/t之间变化，变化幅度为40元/t，第四季度明显上升，特别是11月中旬到12月中旬上涨了90元/t，12月中旬最高达740元/t，最高价与最低价差182元/t。而2008年4-10月暴涨，11月-12月暴跌，最高价与最低价相差370元/t。 从煤种看，2009年炼焦煤价格率先上涨，电煤随后上涨。这是因为钢铁行业煤炭需求增加先于电力。国内钢材价格3月开始上升，焦炭平均价格相应由3月底的1600元/t左右上升到2009年12月的1800元/t左右。西山煤电从8月起提高炼焦煤价，焦煤含税价从1025元/t提高到1125元/t，提高9.76。而社会用电增量6月才由负转正。 除了上述国内煤炭市场供需关系外，2009年国内煤炭价格持续回升还有以下几个主要原因（1）6月初五大发电集团与山东煤炭企业签订首单电煤合同，煤价比2008年上涨4，“示范性”地带动电煤出矿价上涨。（2）煤炭税费政策因素，成本推动价格上涨。2009年国家将煤炭增值税税率上调，一些地方政府收费增加，煤炭总成本增加。（3）国际煤价上涨的趋势的作用。2009年国际动力煤合同价约70-73美元/t（FOB），炼焦煤价约127-130美元/t（FOB）左右，都比2008年有了大幅度下降。但3月中旬澳大利亚动力煤现货价曾在下跌到61.5美元/t之后，开始震荡回升，5月起连续上涨，5月比4月上涨10美元/t，到11月20日，涨到82.25美元/t。2009年年底，国际炼焦煤价格上涨到170美元/t。（4）国际油价上涨的趋势的拉动。2009年末国际石油价格上涨比年初上涨近1倍。WTI原油期货价格由2月底最低的33.98美元/桶上升到11月10日的79.05美元/桶，上升132.6，并数次突破80美元/桶，再加上11月海运费暴涨1倍以上。上述因素综合助推了国内煤价上涨。 应该指出的是，尽管煤炭、电力企业因为价格分歧较大而没有签订2009年电煤重点合同，但宏观方面没有进行行政干预，没有出台煤炭价格控制政策。这表明我国煤炭价格机制改革向市场方向又迈出了重要一步，其积极效果必将显现。当然，一些地方政府还在行政指定煤炭价格，显然这是不合理的。 3 我国首次成为煤炭净进口国，且为亿吨级进口大国 国内煤炭需求增速持续加快，不仅导致国内煤炭供应量保持较高增速，而且煤炭进口大量增长，如图2。2009年，我国出口煤炭2240万t，同比下降50.7；煤炭进口12583万t，同比上升211.9；煤炭净进口10343万t。不仅首次成为煤炭净进口国，而且成为继日本之后的亿吨级的世界第二大煤炭进口国。全年煤炭进出口有以下主要特点 全年进口持续增长 2009年上半年，我国出口煤炭1167万t，同比下降54.2；进口4827万t，同比增长126.33；净进口煤炭3660万t，其中6月份进口1607万t，同比增加近5倍。2009年下半年每月进口量都在1000万t以上。 不仅北出南进，而且北出北进 过去，我国煤炭国际贸易特点是北出南进，但2009年，北方地区煤炭进口量也相当大。内蒙古口岸从蒙古进口煤增加，内蒙古、河北、辽宁等省煤炭进口大量增加。二连浩特口岸1-5月进口煤炭15万t，同比增142。2009上半年，呼和浩特海关各口岸进口蒙古煤223万t，同比增长60.1；辽宁进口煤炭310万t，同比增加768.1。过去向我国出口煤炭较少的南非、加拿大、俄罗斯等，2009年也增加了向我国出口。 炼焦煤进口大增、出口大降 2009年炼焦煤进口3442万t，同比增长402，其中7月份创490万t的高纪录。而炼焦煤出口仅64万t，同比下降81.6。 煤炭产品焦炭出口锐减、进口激增 2009年我国出口焦炭仅54.4万t，同比下降95.5，而进口焦炭19.5万t，同比增长1146倍。 2003年我国是世界第二大煤炭出口国，为什么5年之后我国就由第二大煤炭出口国变成第二大煤炭进口国有专家曾预测2020年以后我国才会成为煤炭净进口国，但为什么提前10多年成为煤炭净进口国从近10年看，进入21世纪，我国经济超常发展，经济总量提前翻番，能源需求总量提前增加。20世纪90年代的国家规划纲要预计2020年我国电力装机容量才达9亿kW左右，而2009年底，我国电力装机容量就已近9亿kW，其中，火电装机容量就达6.5亿kW，提前约11年。实际上，2008年3、5、8、9、10月这5个月，我国就曾出现过当月煤炭净进口的情况。从2009年看，一是2009年国际国内煤炭价差较大，用煤企业追求最大效益，积极出击。2009年，国际煤炭价格低于国内煤炭价格30-170元/t左右，平均低约70元/t，其中炼焦煤平均进口价比出口价低26美元/t；焦炭平均进口价比出口价低242美元/t。二是政府的理性调控。年中，有中介组织向政府部门建议取消煤炭出口关税，鼓励煤炭出口，但政府没有采纳，而继续实行限制煤炭焦炭出口、鼓励煤炭焦炭进口的政策。这是非常正确的调控。三是国内煤炭市场的超常增长与国内煤炭资源、矿山环境、矿山安全、煤炭供应能力的巨大压力，煤炭出口必然减少。山西是我国最大的煤炭出口省，山西的煤炭出口量占全国的约42，焦炭出口量占全国的60以上，但是，2009年，山西煤炭产量减少，煤炭出口必然大幅度下降约70。四是世界金融危机导致一些煤炭进口国煤炭需求下降，给我国创造了增加煤炭进口的机会。2009年，美国、日本、韩国、德国等煤炭消费大国进口量下降。 笔者认为，我国提前成为煤炭净进口国是好事，其突出意义在于（1）我国人口多，能源需求总量大，是必然趋势；（2）用煤企业的微观管理和国家对煤炭市场的宏观管理水平都在显著提高，科学发展的理念在付诸于实际行动。用煤、用焦企业积极抓住世界煤炭市场需求下降的实际，适时购入，既为用煤企业增加了可观的利润，又为国家节约了宝贵的煤炭资源。国家应该坚持长期地限制“两高一资”产品出口，鼓励“两高一资”产品进口，应该坚定不移地利用国际国内两个资源两个市场为我国提供各类资源。（3）我们要反思我国发展中的能源成本，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防范国际煤炭供应风险，减少对化石能源的依赖。2009年12月，兖州煤业几经周折后成功地收购澳大利亚Felix公司100股权。要谨防铁矿石进口那样的高成本进口资源，要保证进口的煤源，就需要国内企业象兖州煤业那样在国外办煤矿。 4 煤炭社会库存仍然处于不合理状态 2003年以来，我国煤炭社会库存一直处于不合理的低位状态，极端天气等特殊情况时，电厂停机待煤，拉闸限电。本来，2009年GDP增速减缓，煤炭需求增速减缓，煤炭产能释放，煤炭价格相对低，是一次用煤企业增加煤炭库存的好时机。但是，2009年我国用煤企业煤炭库存和煤炭社会库存不但没有增加，反而还减少。用煤企业又一次错失了增加煤炭库存的良机。 2009年底全国煤炭社会库存比2008年底减少约3 800万t，各月底煤炭社会库存与直供电厂库存变化如图3、图4所示，全年煤炭社会库存量、直供电厂电煤库存量变化都不大，社会库存量在1.53亿t-1.71亿t之间变化，相差0.18亿t。6月底，全国煤炭库存同比增加4900万t，但四季度煤炭库存逐月下降。而2008年社会库存变化很大，库存量在1.35亿t-2.02亿t之间变化，相差0.67亿t，从7月底开始，库存量较快上升，直供电厂煤炭库存呈相同变化态势。所以，2008年底煤炭市场供应相对宽松，而2009年底煤炭市场供应相对紧张，特别是到2009年11月、12月乃至2010年1月，遇到雨雪天气，由于煤炭供应的原因，一些电厂被迫停机，就连山西的一些电厂也是这样。 按照当年煤炭库存量为上年煤炭消费量的10的国际惯例算，2009年我国煤炭社会库存量应该在2.8亿t左右，但是到2009年底，我国煤炭社会库存量仅1.5亿t，比合理水平少1.3亿t，即少46；按照国际燃煤电厂煤炭库存为50天左右和我国直供电厂平均日用煤220万t计算，直供电厂的煤炭库存应该在1.1亿t以上，但2009年底直供电厂煤炭库存仅2147万t，平均只够10天用。 我国煤炭库存长期不能达到合理水平的问题，虽有企业原因，但主要是宏观方面的因素。一方面，用煤企业怕增加煤炭库存成本，不愿意增加煤炭库存，而是寄希望于政府来搞煤炭库储存。2009年年初就有一些国有用煤企业向有关部门提出政府建设煤炭库存基地的建议。二是缺乏宏观政策引导。尽管2008年迎峰度夏期间，国家有关部门曾出台政策，要求电厂煤炭库存要保证15天用量，但15天用量的库存远远不能应对气候变化等突发事件对煤炭供应的影响。而且即使15天的库存量，也不是强制性的，2009年一些电厂的库存量长期在10天以下甚至5天左右。三是存在侥幸心理，认为2009年上半年社会用电量下降，电煤需求下降，没有搞迎峰度夏抢运电煤会战，没有认识到潜在风险，所以四季度，一些电厂停机待煤。四是宏观调控思路偏差。例如，2009年7月，有关部门委托某煤炭企业建设10个煤炭库存基地。显然，这不合理。因为，（1）煤炭库存行为不是政府行为而是企业行为，政府只需要对企业煤炭库存进行政策调控和监督。煤炭库存主体与石油库存主体不同，国际煤炭贸易比石油相对简单，煤炭库存的成本应由企业负担而不应由政府负担。（2）政府介入煤炭库存会导致用煤企业之间不公平竞争。煤炭市场是开放的、竞争的，煤炭库存是企业的事。（3）煤炭库存不宜搞集中的所谓库存基地而宜由用户分散储备。煤炭库存方式与石油库存方式不同。石油是液体，密闭储存，不发火自燃，不污染环境，易于集中储存。而煤炭是固体，大量集中堆放有很大的发火自燃、环境污染的风险。 5 煤炭成本核算制度不合理 2009年，原中央财政煤炭企业利润508.83亿元，同比下降9.31。1-11月，规模以上煤炭企业补贴后利润1827.15亿元，同比下降9.4；大型煤炭企业利润同比下降11.32。 2009年煤炭企业利润下降既有煤炭出矿价下降、销售收入减少的原因，更有煤炭成本核算制度不合理的原因 税负增加2009年1月1日起，国家将煤炭增值税税率由13提高到17，提高了4个百分点，相当于平均吨煤减少利润约17元。新疆从2009年3月1日起，资源税额标准从0.3-0.5元/t提高到5元/t（不含焦煤）。 地方收费增加 例如，内蒙从2009年7月开始收取煤炭价格调节基金；陕西从2009年7月起按原煤产量征收1-5元/t（因地区不同而标准不同）资源开采水土流失补偿费；新疆从2009年起征收煤炭资源开发特别调节费。 原材料涨价等 例如，从2009年11月20日起全国非居民电价提高2.8分/kWh。 资料显示，煤炭企业各类纳税、行政收费、准税费、社会保险费、企业办社会保险费等已占销售收入的17-35，多数煤炭企业税费已经占销售收入的30以上，江西萍乡矿业集团2009年1-5月的企业综合税率为32.93。 应该说，目前我国煤炭税费制度比较混乱，国家应该收取的煤炭资源价款没有完全收取，而一些不应该收取的税费却在陆续增加。煤炭成本核算制度不合理不利于我国煤炭行业发展，也不利于实现国家节约资源、保护环境。 参考文献 [1] 国家统计局.200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R]. 2009. [2] 王勇，潘伟尔.2008年煤炭经济运行评析 [J]. 中国能源，2003，25（3）.